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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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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北宁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气愤不已。

一是此次事件性质极其恶劣,二是赖斯他们闹得这么大,有了韩国驻法大使馆的介入,至少能关上两个月。等两个月以后,庄北宁连自己还能不能留在巴黎都不知道,何必做这违心事?

庄北宁深吸一口气,将填好的登记单交给警察,看似波澜不惊地再次说了句“麻烦了”。

正直的人往往会成为众矢之的。人们以为所谓正直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呢?

在巴黎,正直的人就是沉默寡言,不愿分赃的人。

庄北宁不打算进行自我批判或是自我反思。她困极了,只想早点回到阁楼里,踏踏实实睡完这个周末,就算是对这场与狼共舞的噩梦结束的最大庆祝。

“警察先生,您好,请问我的钱包还是没有找到吗?”

“很抱歉,我们已经尽力找了,如果有发现,我们会联系你。”

一段英文对话声愈来愈近。

庄北宁的心跳仿似毫无预料地突然停了一拍。她的身体如同石化,丝毫动弹不得。没有任何逃避的机会,她径直撞上了韩蔺的目光。

当年那轮摸不着的月亮,再一次照亮了庄北宁。

韩蔺的嘴角还有血迹,额头有一大片瘆人的乌青,白色夹克上因与地面摩擦而满是污渍,裤子膝盖处被磨烂,似是被赖斯等人在地上拖行过。

庄北宁听见韩蔺用清晰的中文,疑惑着叫她的名字:“你是……庄北宁?”

警察局外毫无预料地下起了瓢泼大雨。巨大的雨声里,庄北宁的心里翻涌起一场海啸,可是,她只是静静地站着,没有让任何人知道。

这以往的种种,在梦里关不住了。

似是故人

雨还是不停在下。

破破烂烂的小货车里,窗外的倾盆雨声更凸显出车内的沉默。

庄北宁面无表情地手握方向盘,在漆黑的道路上靠着车前灯找前行的道路。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韩蔺,在她看来,就像是在大海上空翱翔的雄鹰。看上去热衷冒险,内心深处却满是沉静。

像韩蔺这种长着翅膀的野兽凶猛又沉静,他们天生就是要搏击长风的。

天生热爱暴风雨的人,的确是有的。可是,庄北宁却在等雨停。

她早就迷失在丑恶的世界里,被命运推搡着,厌倦了周围的一切。往前看,踽踽独行。往回看,万丈深渊。这场毫无新意可言的暴风雨,只有幻灭与苦涩。

小货车在韩蔺入住的酒店门口停下来。

“学长,到了。”

庄北宁出言提醒,身旁的人却无反应。

她偏头一看,韩蔺居然睡着了。

在漫天风雨里,庄北宁总算能好好看看他。

四年未见,韩蔺比记忆里更消瘦了些,满脸都是疲惫。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,她又能在他未察觉的时候,偷偷看着他。

韩蔺比庄北宁大两届,同一所高中,同一所大学。在久远的时光中,庄北宁如同暗夜里追一束光,只是,等到她自己按下休止键,那束光对她曾经的感情尚还无从知晓。

趁着韩蔺还睡着,庄北宁打开了小货车的门,冲进了雨里,跑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旁,顾不上污糟,伸手便往里找。

赖斯作案有个习惯,若是无法临时逃脱,会把到手的财物随手塞进垃圾桶或花圃等隐秘处,再让同伙去取。

庄北宁深谙其道。她本想等韩蔺离开后,找到钱包借由酒店前台或是警察交还。现在,为了便于韩蔺入住,庄北宁也顾不上韩蔺会如何推断她与赖斯的关系了。反正,这次见面之后,她与韩蔺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关联。

钱包果然在垃圾桶里。

坐在小货车里,庄北宁用衣服就着雨水把韩蔺的钱包擦得干干净净。冬雨淋透了庄北宁全身,她的短发淌着水,羽绒服成了沉重的枷锁,禁锢着她。因为寒冷,她止不住地打着寒颤,不停微微发抖。庄北宁的动作很轻,生怕吵醒了韩蔺。

韩蔺睁开眼睛,看着如落汤鸡一般狼狈的庄北宁,内心更是困惑。

在韩蔺的印象中,自己的这位小学妹生性开朗活泼,勤学热情,他毕业后那一年,二人还偶有联系。后来慢慢失去了联系,韩蔺也没有多在意。

如今再见面,庄北宁是给抢劫犯团伙送衣物,落魄到这般境地,真让他匪夷所思。

庄北宁没有解释,她挤出一个笑容,把钱包递给韩蔺。

“学长,你看看,有没有少东西?”庄北宁竭力把颤抖的声音控制住,可还是被冻得钻心疼,说完,她还此地无银地补充了一句:“是警察告诉我在哪的。”

这句话假得太拙劣,可是,庄北宁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。

韩蔺没有戳破。他打开钱包,发现当中护照、钱、其他证件都还在。万幸,最重要的那个东西也还在。

庄北宁克制着分寸,还是忍不住叮嘱:“学长,抢劫者大多是亡命徒,护照等证件都可以补办,安全是最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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